陪我十年唸書歲月,最近終於變得乾淨很多的書房
今天晚上是我離開台灣前的倒數第四天.每天都忙碌到很晚,忙著打包,忙著買東西,忙著歡送會,
忙著交接.只有晚上躺在床上,夜裡正安靜的時刻,才真正意識到,的確,離別將近.
愈接近離開的時刻,以往渾沌的意識才鮮明了起來:原來每天在經過的那座天橋是長那樣的;原來那
做天橋上以前攀藤的植物已經被去除了,取而代之的是畫上去的紫藤圖樣;沒有仔細看著的同事的臉
,沒有仔細地看著天天吃的義大利麵,沒有仔細看著,原來這兩天台北的天氣是這樣霧霧的,很久沒
有注意台北101星期四的顏色還是綠色的,更習以為常地,沒注意帝寶後面原來是長得這個樣子.
這樣的我很令我驚訝.我以為我會冷靜地看待極將要離開的這個地方或是對人的態度,我以為最近沒
有限度地接受歡送會,已經是我依依不捨表現的最大極限.
看來不是,以為的冷漠,或許在某部分,的確是愈到離開時,會愈明顯,例如,愈接近離開的時候,
對於人的親暱愈顯疏遠,怕的是過度的親暱反而對於不可能持續的關係,是一種浪費;但是對於地方
的情感,卻似乎在離開之際,印象愈顯鮮明.人文主義裡的地方感在我身上發酵了.在過去書本裡,
我總是冷靜地看著書中描述的地方感,但是如今,在還沒離開前我開始創造心中的故鄉,或是開始大
量照相,或是帶著我自己私人熟悉的小家具,企圖在新的地方複製某種程度的熟悉感.
倒數第四天,我即將遠離這個地方,不過,現在,我卻已經開始想念這個地方.想念101,想念可
以半夜十一二點還走在市中心的自由,想念徹夜達旦的夜市,想念熱鬧的西門町,甚至,也開始懷疑
或許會在某個雪菲爾冷寂雪紛的夜裡,睡不著的時候想念起那紛擾不堪的凱達格蘭大道.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