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早上六點起來、急忙處理掉事情,帶著一大卡箱跑著趕公車、再跑著趕火
車,自己都覺得像在抓住青春尾巴一般,用『匆忙的效率』來證明身體依舊
年輕。上了飛機坐上事前挑的好位置,看似終能稍歇口氣,好好睡一覺,結
果大概焦慮海報還沒完稿,竟遲遲無法入睡。除了趁降落前瞇半小時外,其
他都讓電視與原文書伴隨我沒闔眼。又因為很想試試看特別餐,結果KLM的
穆斯林餐真是簡單至極,根本就是孩童份量素食餐,所以現在的我是又餓、
又累,手痛(拖行李)腳痛(趕公車火車)外加頭痛(沒睡覺)與心悸(猛灌黑咖
啡)。
到了上海,拿著手上的旅行文件準備入境。無論是台胞証或是旅行證,拿什
麼都覺得奇怪;無論是外國人或本國人,走哪條都覺得詭譎。最好,乾脆走
特別通道。意外的,假日入境上海的人潮沒有想像中的多,時間沒拖很長。
十一點飛機抵達,十一點半就已經站在入境大廳了。早知道就買早點的飛機
,不用在枯燥乏味的機場等這麼久。雖然,候機的時間,也沒有閑著。雖然
八小時好像很長,但吃吃午餐、喝咖啡、看書,寫東西,海報修一修,時間
一下子就過去了。在飛機場過活的情節,好像也不太無聊與難捱,不過沒網
路的確是無聊了些。
頭腦到後來根本無法運作,所以只好停下進度,觀察機場的人們。或許是國
外出境的出口,旅行團特多。剛剛身後聚集著一團即將去日本的旅行團,聽
著她們跟領隊詢問的情節,不禁莞爾。這群奶奶爺爺拉著領隊問:『錢好像
不夠壓,我把我所有的卡都帶牢了。可是不知道夠不夠。不知道日本可不可
以換錢啊?有人可以救急嗎?』『朱小姐朱小姐~牛肉可不可以帶啊?』『
我想抽菸ㄦ,打火機託運可以吧?』『方便麵呢?』『魚片呢?』『啊,牛
肉不能手提啊?托運呢?』『那這不是牛肉,是牛的內臟乾ㄦ可不可以?』
『羊呢?』『水要到掉啊?那帶瓶子幹麻?』『我們換一下,位置』...
領隊小姐好氣又好笑地一一解釋。大部分團員大概是第一次出國。就像當年
小時候跟母親第一次出國時,不安地環繞在領隊大哥旁,詢問即將前往未知
國境的訊息,尋得一絲安心。到如今,當年的未知國境,竟成為現在口中『
每次去的時候,都去(住、吃)XXXXX...』的地方。
那頭旅行團興高采烈地領護照與登機卡走了,這頭三三兩兩的台商正坐在咖
啡廳裡聊著東南亞的小鄭又欠誰160萬,誰又買了Volve,我在台灣開了戶,
每個月匯多少錢就好了;在我前面的男性旅客帶著一個男孩子,抱著布包箱
子,經過X光檢驗時被擋了下來,透過翻譯與海關人員的對話,以及旅客手
上的一紙文件,才知布包裡裝的原來是日本人的骨灰...
機場裡,充斥著人的移動,無論是實體或抽象,資本的移動、消息的串通、
情緒的流動,從站-航空器-站,在一連串看似固定的空間,卻無法停留任
一其中的流動。連暫時停留在走道打包與談笑,或家屬被阻擋後因哀悽而想
暫停片刻的表情,都被窺視、注目著或驅趕。當維特告訴心儀的女人:『我
以機場為家』這句看似玩笑的話語,無論背景如何轉換,航空站的模糊身影
,應無法對焦於上海浦東的落日與晨曦吧?
雖然『流動』,在認知上看似無方向性與無可控制,但機場作為國家門戶,
一個國家文明與現代化印象的最初舞台,縱然是各種流動必經的空間,但失
序或未預期,怎容許被看見?浦東,此一漂浮在海上的巨大建築體,看不見
失序,看似被良好地控制;但海平面下,是否仍存在看不見的潛在暗流呢?
我沒有答案。唯一確定的,抽象空間-例如上海世博所稱的更好的城市、更
好的生活、及世博中所存在的潛在利益,倒是無所不在地表演在巨大的標誌
、路隔島的活動看板,或候機室旅客坐位排前的液晶螢幕上,吸引旅客對抽
象的烏托邦與潛在未來,進行注目與崇拜。
被一連串看似有意義,但卻虛無的空間充斥,其實感覺挺累。好想趕快回家
。無論台北或是雪城,都好。
【飛行提醒】:
只要是從上海入境中國,無論是轉搭國際或是國內線,請記得一定要在浦東
提領行李,轉機者,要請轉機櫃檯處理。行李不會直掛到你下一個目的地。
1 comment:
你又搭上綠地球往東飛了吧.......
現在應該正在空中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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